2008年1月27日星期日

体制中弱者无力的抗争——评《窃听风暴》

初看《窃听风暴》,感觉有点无趣,节奏缓慢,色调灰暗。但是耐心看下去之后,觉得越来越有味道,其中蕴涵了导演对东德的那段历史和政治的思考。

片中剧作家德瑞曼的作品一直想表达人是可以改变的这一主题,而影片中三位人物的变化,也在印证这一点。

德瑞曼原本是一位在体制框架下,发挥着自己才华的剧作家,深受党内高层青睐,但是他的挚友——导演雅斯卡的自杀却深深的触动了他,使他挺身而出揭露体制中不为人知的一面。

德瑞曼的女友——女演员,克里斯塔西兰,是一名出色的演员,但是对自己缺乏信心,只能希冀药物或者通过“服侍”部长,来确保自己能够继续演艺生涯。而德瑞曼真挚的爱与信任,以及卫斯勒的鼓励使她找回了自我,但是在最后,她还是屈从了权势,痛苦的背叛了自己深爱的人,最终面对德瑞曼愤怒,而又失望的眼神,羞愧的她选择了自杀来了断。

作为一名秘密警察高级官员的卫斯勒的转变应该算是本片的重头戏,不过个人觉得他的转变还是过于戏剧化和理想化了。在片头一开始,卫斯勒就显示了其冷酷的审讯技巧,那又是什么使他一步步转变的呢?

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出色的情报人员,并且是坚定的共产党员(至少一开始是),但是局长和部长的一些言行,使他渐渐感到,这些人已经偏离了当初的入党誓词,他也对自己原来的价值观产生了动摇。

并且德瑞曼与克里斯塔西兰之间的真挚的爱情,布莱希特的诗歌,贝多芬的钢琴协奏曲,德瑞曼揭露东德的文章都一次次触动了他原本冷酷的神经,片中更是借一个小孩子的口道出了普通百姓对秘密警察的看法,也使他开始反思过去的所作所为。这些都促使他最后作出了牺牲自己的事业来保护德瑞曼的决定。

片中一些台词也是值得细细咀嚼的,当德瑞曼苦苦哀求克里斯塔西兰不要赴部长之约时,克里斯塔西兰反驳道:“我不需要这整个体制吗?你呢?你也不需要?或者只是比我少?你的做法不也像陪他们上床?就算你再有才华或理念,他们还是可以毁了你。因为他们可以决定我们演什么,谁来演,谁又负责导戏”

在这个体制当中,不论是德瑞曼、克里斯塔西兰还是卫斯勒都是弱者,他们都必须在体制的框架下循规蹈矩的生活,如果胆敢越雷池一步,就会遭到体制或者说是体制的执行者——那些权贵无情的报复,而他们的抗争又是那么的无力。所以在多数情况下,只能像克里斯塔西兰一样选择屈从,不能做真正的自我,即使是自己深爱的人也不得不去背叛。片中也影射了改变这一体制的方式,从那份戈尔巴乔夫当选苏共书记的报纸上,告诉我们,改变似乎只能由上层开始,体制下弱者的抗争是无用的。

影片的结尾处,导演处理的也十分巧妙,他并未让德瑞曼上前当面感谢卫斯勒,而是通过出版书籍,借由书籍来让更多的人了解这段故事,这段历史。

这部片子带给我触动的也许还因为中国和东德都有过一段相似的经历,有些事情过去和现在都或多或少的在中国发生过。最后我想引用一下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诗来作为结束: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Liberty, love! These two I need. For my love I will sacrifice life, for liberty I will sacrifice my love.

现在大家只记得前两句,其实最后两句才是作者真正想要表达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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